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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献祠前古梅 清 · 何绍基
押先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十三
祠前古梅花,暑路如冰天。
双干竦而立,数叶瘦可怜。
梅岭即庾岭,自因姓氏传。
后来苦附会,种梅在山巅。
南枝殊北枝,此理殆不然。
曲江谒张文献祠 明末清初 · 薛始亨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南人初作相,风度亦高人。
直道终难舍,文章自致身。
倾心金鉴录,流涕剑门尘。
祠前飞海燕,犹怯玉堂春。
度庾岭谒张文献公祠 明 · 陈堂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百粤山川大庾开,车书玉帛自东来。
谁将禹凿通尧域,故遣重关逼上台。
一代勋劳天地老,千秋献纳古今才。
差将薄劣瞻祠宇,不尽松风万壑哀。
曲江拜张文献祠 明 · 王弘诲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六部
风度祠前仰止存,曾于金鉴读遗文。
东南一自开爰立,伊吕千秋几嗣芬。
海燕长辞秦岭驾,中牢空吊越山魂。
祇今大庾梅花发,终古行人颂大勋。
访沈韵初舍人得观熹平石经残字拓本即黄小松旧藏而翁覃溪所题也冒风往返致不适者数日中丞书来问讯云公如此好学二竖定当远避适时方困卧发函一笑而起喜成此诗用中丞咏荔支最后一首韵 清 · 何绍基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三十
熹平石经世希有,黄钱两拓在人口。
钱册摹传打本多,黄册流转属谁某。
魂㝱惊回五十年,舍人博物如茂先。
荔支大有金石气,我诗成谶真前缘。
当时订正无叚借,鸿都学生祗遭骂。
诸儒奏议同启发,中郎书丹重声价。
经心书律俱上乘,观者阗咽敢爱憎。
秦火劫灰太惨澹,孔壁遗韵兹依凭。
齐随移毁阅年载,四十六碑不吾待。
蓬莱阁圮越云深,残字荒凉馀几在。
昨效东坡醉帖挥,风风雨雨燕斜飞。
兰台桼书忽现示,东洲猿臂成痴肥。
中丞主人斗诗力,连日赓酬肩暂息。
耆学真为却病方,延龄果恃磨人墨。
多年浩劫沙尘扬,三吴境已安粥浆。
高衙军政尚蒐讨,沿海逋逃当戢藏。
武臣渐觉浮名幻,斯文坠绪知谁绾。
侧闻金石遍搜珍,肯任云烟空过眼。
君不见,千碑万碣萃古芬,熹平石经残字一出空其群。
岭南三名相 其一 张文献 明 · 王弘诲
七言绝句 押蒸韵
庾岭开门拜始兴,开元风度至今称。
东南一自公爰立,伊吕千秋几嗣登。
舟发南雄三首 其三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四
满吹五两验东风,际晓山山绿意同。
海角春云来八桂,江空往事溯三枫。
箫韶韵倘层峦在,文献居原一水通(时将按试韶州,张文献始兴人。)。
不比临安窃苏句,图经傅会说玲珑(苏文忠《玲珑山》诗乃杭之玲珑山,今《南雄志》以郡之玲珑岩当之。)。
上春十日舟发韶州杂咏十二首 其一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四
徐会稽碑迹竟湮,朅来祠下撷溪蘋。
拜公风度今三度,此岭南人第一人。
旧宅烟芜空漠漠,世家子姓尚侁侁。
何人临得吴生笔,绢色衣纹欲夺真(张文献宅在平圃,今年谒祠,又见像一轴,与去年所见吴道子画题字位置尽同。)。
张文献公祠 清 · 鲍珍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唐相经营地,灵祠灌木围。
笏囊人共羡,羽扇恨偏违。
望祭神雅集,焚香海燕飞。
千秋金鉴录,风度想依稀。
周子谅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柳宗元有《御史周君碣》曰:「有唐正臣周某,字某,以谏死,葬于某所。公天宝中,有谄谀至相位,贤臣放逐,公为御史,抗言以白其事,得死于墀下」。然不言周君名字,及谄谀为相者谁氏,贤臣放逐者何人。今以唐史质之,周君必子谅也,谄谀必牛仙客也,贤臣必张九龄也。林甫荐仙客为宰相,张九龄言其不可,上不悦,罢九龄相位。时子谅为御史,白于大夫李适之曰:「仙客不才,滥登相位,公何得坐观其事」?适之遽奏之,上怒,决配子谅于瀼州,至蓝田赐死;以九龄所荐子谅非其人,左迁荆州都督。嗟乎!九龄以子谅能抗言朝廷之失,是不负其职,而九龄为能知人尔。而明皇悦邪佞之臣,反以九龄所荐非其人而逐之,如此,则后之大臣荐台谏官者,当依阿取容,喑喑如秋蝉,泛泛如浮萍,则无患矣,何以为朝廷之耳目哉?夫植而欲其茂也,必时溉之;溉而怒长,反自伐之,必衰之理也。明皇之恶子谅,乃自求衰之谓乎!西幸之祸,有所召尔。
唐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太宗文皇既受内禅,孜孜求治,勤劳万机。听纳谏诤,宽恤刑狱,平壹征赋,减省用度,驾驭中外,抚养生聚,不以大宝为贵,不以黄屋为心。谦虚以接群臣,果断以决大事,恐惧丕业,务成太平之治。内有房、杜以经纶庶政,外有英、卫以征讨四方。有魏公、王圭之启沃,有马周、刘洎之议论,有无忌、士廉之保祐,有季辅、行成之正色,有文本、正伦之维持,有戴胄、伏伽之执法,有世南、百药之经术。听政之暇,则引文学之士更直阁下,以商榷古今是非,咨访治道之得失。此天下不得不治也。高宗之初,承贞观之遗迹,耆儒硕臣,尚布中外,故永徽之初,亦克乂宁。及夫无忌、遂良、韩瑗、来济、上官仪之徒继遭窜戮,忠义之士结舌避祸,诡诞之臣攘袂而进,而李义府、许敬宗之伦,倒持国柄,尤为巨蠹。复有武媪悍妒,恣穷妖淫,僩然自得,不复愧耻。此不得不乱尔。中、睿之朝,武三思、太平、安乐等公主倚恃城社,竞为狐鼠,号令刑政,棼然无纪,朝廷乃市道之薮,刑赏乃权倖之柄。明皇帝跃于艰危之际,目击衰敝之政,即位之始,铲除污迹,一新王道,摈绌奸诡,登用贤俊,讲求治体,尊尚儒术。姚崇、宋璟以忠正而用,张说、二苏以文雅而进,李元纮、卢怀慎以清俭而任,魏知古、源乾曜以吏术而升,张九龄、韩休以方正而选。此不得不治尔。及夫天宝之间,骄于承平,游心于神仙之妄,肆情于嬖倖之宠。周子谅直言,而扑死于文陛;李适之介讦,而贬死于宜春。内则杨、李紊坏国体,外则哥、牛邀求边功。社稷已危而未悟,奸雄已萌而不知,遂使草鞠繁华之地,兵屯宫禁之下。至于肃宗之时,李辅国用事,而有南内之变。代宗之世,鱼朝恩持权,而有陕州之幸。德宗以雄略之才,欲刷多难,然而炎、杞以憸巧之才,取怨四方,以至泾原之兵,窃发辇下,匆遑奉天之狩,窘迫兴元之幸。外臣由是倔彊,帝祚由是渐弱。顺宗之朝,伾文、执谊之徒,凡所施设,尤可嗤笑。宪宗中兴,欲洗宿愤,任用武元衡、杜黄裳、裴度、崔群、权德舆、韦处厚、裴洎等,取蜀、夏,平淮、蔡,收冀、郓,然望开元已邈然不及矣,况贞观乎!穆宗、昭悯、文、武、宣、懿而下,忽治忽乱,忽得忽失。注、训以小器而大谋,牛、李以私怨而公报,盗贼由是蜂起,藩镇由是跋扈,灾连祸踵,遂失天下。每观其史,未尝不痛心疾首,以至泣下沾襟,而不能止也。
玄宗德宗不用张九龄姜公辅之言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天下之患,常起于不足忧,而致可忧。故虑堤防之奔冲者,先窒蝼蚁之穴;虑屋庐之燔爇者,先徙曲突之薪。《书》曰「断在朕志」,又曰「惟克果断,乃罔后艰」。茍失机会,则受制于人,而徒有后悔,亦何济耶?明皇、德宗,俱失于此。始,张九龄奏安禄山狼子野心,而有反相,请因张守圭所奏失律而诛之。明皇曰:「汝以石勒待之耶」?宠之愈厚。其后幸蜀,始悔不用九龄之言。德宗时,泾师倒戈,而翰林姜公辅奏朱泚失兵柄,心常怨愤,不如使人捕之,恐群凶取为戎首,其患不细。德宗不能决。翌日果然,始悔不用公辅之言。设使二主不犹豫于行事,任刚健以为听,先除二凶,则岂有后悔耶?不能果断,徒有悔言,《诗》所谓「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乞录用状(绍兴三十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南宋 · 张昭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二、《宋会要辑稿》崇儒六之二六(第三册第二二八一页)
依赦书,应曾任宰臣、执政官,明有勋德载在史册者,见今后嗣无人食禄,子孙许量才录用。念祖九龄之后,并无人食禄,见今有祖九龄中书令告一道、明皇御书一道,并朝廷两次用九龄勋臣之荫录用高祖瑛、曾祖锡出身告二道,及《宗枝图》一本投进。
上文太师干求举贤良书 北宋 · 冯山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二、《宋代蜀文辑存》续补
某前岁不度愚贱,三见相公于许,伏蒙相公重赐顾接。此古人以贵下贱,握发吐哺之义。而每言于人,无有信者。何者?相公位貌之尊,功业之隆,而某一介鄙士也,何所取者,而使相公三见而不倦哉!虽然,是未知某之所负而相公之所取某也。士之所负,必曰行义高世,文章惊人,某愚不能此,然量所负,非特此二者以见相公也。培塿之高,污潢之深,懦夫孺子皆能奔逐其上而游泳其中。至于登万仞之崖,临不测之渊,仰观俯窥而不眩,安行危坐而不慄,则其气之所守,盖有过人者。寻常之士,相与谋于乡党朋友之间,而出见州县之吏,皆能闲视傲睨,高谈伟语,慷慨不顾。及一睹王公大人,则势胁于外而气夺于中,骇撼战慄,不知所措,其势然也。恭惟相公贵穷乎公相,威振于天下,出殿近辅,达官显仕交出于境,逡巡而不敢入谒。某也远方下国之人,后进之微,小官之贱,无一日之故,先容之藉,率然而前,进退拱揖,不失常度,语言应对,无一差错。夫见相公不惧,天下其谁惧者?天下所不能惧,则天下之事,其有不可为者?此皆某之所负而相公之所取,而人之所以不知而不信也。幸甚幸甚。今者愿有告于相公,愿垂听录,使某得终见其所负,相公亦将有取焉。某生无他长,幼知读书。既长,随流辈学时文,以升㪷之禄,再上得官。本非所好,以为士之学要适天下之用,故前古废兴治乱之变与当世利害得失之言,窃尝究其略矣,则又以士之显名于后世,不若见用于当时。王符、仲长统闭门著书,砭切时政,积千万言,其功至矣,然不若主父、严、徐之徒,上一书、建一议,奋发于朝暮之为快。方先帝锐意太平、抽擢英隽之时,而某尚幼,方走场屋,未暇当时之务。今天下无事,百官守成,虽激昂眩鬻,自致于明时,而尚何所因者,切自嗟惜!比者幸逢天子以制策取天下之士,区区之愚,妄以求奋于此。且士孰不学,而某幸有志于当世之务;士或能有志于当世之务,而某幸天子以制策取天下之士;天下之士孰无心于制策之荣,然天子使两制大臣举其所知,两制大臣,天下之士识者无几,而某又幸尝三见相公,天其或者果有意于某欤!何其幸之多也!昔张说为相,而张九龄、房琯皆出其门,当时之士以为千载之下不可复得。今河阳李资政亦见于故忠献韩公之门,缙绅咨嗟,以为足继张、房之迹。相公位貌德业,诚已比侔于忠献矣,而某之愚,何敢望于河阳?然使相公之门如某辈犹不弃,则若河阳者,接迹而至矣。如此,则岂独为某谋哉?拟进策论二十首,随书上献,伏希下执事略赐听览,以为可取,继以进。无任皇恐依归之至。
广州州学记 北宋 · 蒋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永乐大典》卷二一九八四、道光《广东通志》卷一三七
元祐元年,番禺缺守,有诏以命臣之奇来治州事。始至下车,既见吏民,即谒先圣。明年仲春上丁,复行释奠之礼,陟降廷戺。顾瞻学宫,多历年所,堂庑庳狭,隅奥侧陋,师生所庐,曾莫攸处,讲肄之次,寖以毁废,怵然于心,思所以完葺之。会得乡亭馀材,悉辇置以充用,先治两庑,次作讲堂。悦徒劝工,不出旬月,而两庑翼如,讲堂眈如。还顾夫子之殿,益卑圮不称,议道之堂,亦复摧挠,乃规广其基,而大新其构。然计费甚钜,遂以谋于漕司,欣然听许,增与之金,益市材用,伐山浮海,不期而集。而番禺、南海二属邑令实分董其事,专精毕力,日督月趣。乃斲乃治,乃涂乃塈,劳徕劝向,功绪就毕。越明年夏,学成,为殿南向,横六楹,纵四楹,讲堂、议道堂及于两序,总四百二十有四楹。于是典学之官与其正录,及凡在学之有职掌者墙立而进曰:「学已完矣,愿有纪述,以诏于后」。余曰:「此固学士大夫之职也,其何敢辞?然愚尝窃观古今缀文之士,纪郡县之学者盖亦多矣,其言率未尝及于夫子之道,以开学者之聪明,而止叙其营作之近功,与夫教学之浅事,非所先也。古人所谓因事以陈辞者,庶几以是寄余之言焉。余以谓夫子之道广而大,故极天地而不能以盖载;夫子之道变而通,故亘古今而不能以终穷。彼其妙体存乎神,而人莫之能原;妙用藏乎易,而人莫之能测。盖自体而出焉,则始于无思无为,寂然不动;而其应也,至于感而遂通。自用而入焉,则见于有为有行,问焉以言;而其极也,至于不行而至。化而裁之存乎变,则一辟一阖之谓也;推而行之存乎通,则往来不穷之谓也。积焉而不已,以至于日新,是之谓盛德;运焉而不穷,以至于富有,是之谓大业。是以其言则为《诗》、《书》,其行则为《礼》、《乐》,其法则为《春秋》,其燕閒谈说、造次践履,则为《孝经》、《论语》,而其妙则总之于《易》焉。自子贡,门人之高第也,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所可闻者,夫子之文章而已。颜渊,几于圣者也,而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如有所立,则卓尔而难从,奔轶绝尘,则瞠若乎其后矣。彼颜渊、子贡之徒亲见圣人,而犹若是,又况于闻而知之者乎!故自夫子之没,学而得其传、传而得其意者,孟轲氏、扬雄氏而止耳。至于荀况氏、韩愈氏,则择焉而不精,造焉而不醇,吾未见其无疵也。抑余又闻之,有教无类,立贤无方。盖上之行教也,无华蛮之限;天之生贤也,无远近之间。韶之曲江,越在荒服,爱之日南,介于外夷,而犹有张九龄、姜公辅之俦出焉;岂以番禺之盛,而独无昂霄耸壑之材见于世哉!殆所以教养之道未尽其方耳。番禺,自古一都会也。五岭峙其北,大海环其东,众水汇于前,群峰拥于后,气象雄伟,非它州比。繇汉以来,实为南越,屈强一方,最为强国。自高后、武帝时,虽力征经营,而兵锋之出,尝辄挫衄。汉之名臣如陆贾、严助、终军之徒,皆尝奉使而谕意焉。彼椎结之尉佗,方以蛮夷大长老夫自处,传国五世九十馀,终以灭亡。逮唐季之乱,刘氏隐、玢、晟、鋹,四世窃据,亦五十馀年。穷奢侈,酷刑罚,诛近世,戮群弟,以至失国。其治蹇浅,不足称列,夫岂暇遑庠序之事哉?此其所以历年之久,而未有魁伟卓越之士闻于时者,亦理然也。庠序者,固育材之地,为政者舍此而不务,非知治者也。夫谨簿书,弊狱讼,趣办于目前,而收功浅;崇师儒,兴学校,初虽若迂迟阔缓,而其效尝见于千百年之后,虽至于衰乱之世,而馀风遗烈犹未泯也。务其近小而忽其远大,不可谓智。是以卫飒下车,必修庠序,何武行部,先即学宫,彼盖知所本云。自斯学之成,会朝廷适除教官,专诲导之任。隆栋梃桷,屹其山立,褒衣峨冠,坌其云至。繇今以往,将见人伦益以明,礼义益以起,而士之秀异者亦益以出,则岂惟中州之人哉!虽卉裳罽衣,胡夷蜑蛮,犹将竭蹶而趋风,鼓舞而向化,永绥南邦,同底大道,然后为斯学之成也」。余既为之记,又系以诗曰:
诸侯之学,是谓泮水。诗人所颂,鲁侯戾止。献馘于是,献囚于是。采芹则美,饮酒维旨。淮夷来服,觓弓搜矢。其挚维何,元龟象齿。区区鲁邦,陋无足纪。维泮之兴,功烈如彼。下逮郑国,学校不修。青青子矜,莫肯来游。谁欲毁之,侨告厥犹。视其所召,药之则瘳。我得吾师,实获所求。首善于京,其速置邮。矧在守长,宣化承流。德音不昭,维职之忧。番禺之学,莫原所作。岁月其绵,栋楹腐恶。藩级板夷,屋垣圮剥。图像之威,弗丹弗雘。圣经不谈,束寘高阁。讲席其虚,维尘漠漠。譬彼弗殖,萎其将落。于嗟斯民,谁启谁觉。释老二氏,尚能尊师。岂伊吾儒,曾是弗为。道废若此,莫或耻之。振而起诸,岂不在兹。爰命鸠材,僝工以时。肇新两序,翼如翚飞。载辟祠庭,奂其轮而。颐指而化,鬼设神施。乃延师生,来燕来处。匪怒伊教,载笑载语。笾豆有践,殽核维旅。以妥以侑,礼仪具举。济济多士,进退规矩。夏弦春诵,各得其所。相彼错薪,有擢维楚。遐不作人,成是才谞。在汉循吏,时则文翁。修起学宫,成都市中。常衮在闽,讲导从容。士比内州,岁贡以充。贤不天成,有养自蒙。谁谓越远,齐鲁同风。憬彼夷蛮,来顺来从。南交厎宁,猗学之功。
广州十贤赞后序 北宋 · 蒋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道光《广东通志》卷一九○
前太守裒晋唐以来治番禺有政能者八人,像而祠之,为八贤祠。凡太守下车之日,必以礼进谒,以见夫希慕向往之意也。余被命为州,既至,则循故事谒奠。再拜跪起,则环而观之,忽然疑有所阙者。退而考寻舆记,追迹治行,于是又得两人焉。所谓八人者,吴隐之、宋璟、李尚隐、卢奂、李勉、孔戣、卢钧、萧仿也;余之所得两人者,滕修、王綝也。修仕吴时,已为广州刺史,及归于晋,仍为都督,乃在吴隐之之前。晋史有传,称其威惠为岭南所伏。《郡国志》载修为刺史时,有五神人骑五色羊,持五谷而来。世传五羊之名盖昉乎此,而独不与,何也?至于王綝方庆,则不独岭南之治,至为唐贤相,事业炳炳,著在简牍,又何遗乎?余故增为十贤,为之作赞。凡晋得二人,唐得八人。以世次列之,晋以滕修,唐以王綝,各为之首。皆冠以广州之职,而次之所终之官与赠谥者,以其为广州而发也。
补杜子美哀张九龄诗 明 · 杨慎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七部
相国生南纪,蔚为曲江彦。
山接韶音峰,秀钟重华甸。
风雅既葳蕤,声名郁葱倩。
登庸伊吕科,敷奏姚宋羡。
珠泽随候双,玉林郤诜片。
九重集神仙,咫尺生顾盼。
陆谢擅缘情,沈范采馀绚。
九迁帝独奇,三台师锡荐。
补衮缀宗彝,用药必瞑眩。
防乎贵未然,介焉断几见。
狐媚荡主心,狼子纡皇眷。
金镜倏垢尘,玉弩惊腥晵。
萋斐偃月堂,弃捐秋风扇。
鼍动渔阳鼙,虻飞太极箭。
朱鸾奔咸京,青骡乘蜀传。
栈阁雨淋铃,宛洛飙回县。
蜚雁愁仰霄,昆蹄怯升甗。
噬脐漫天泣,回肠岭南奠。
精已箕尾骑,魂犹螭头恋。
绝线国步危,规瑱忠言贱。
青史篆峥嵘,翠珉藤镺蔓。
谁珍徐孺碑,彫虫但黄绢。
注:刘须溪云九龄大节在奏请斩禄山以绝后患杜公八哀诗既不明白末亦不及另祭事殆失诗史未免拾其细而遗其大也慎辄为补一篇岂敢以龙凉斗华衮铅刃齿步光哉亦续须溪之馀蕴发曲江之幽光观者勿哂之
陈瓘赐谥忠肃制(绍兴二十六年八月) 南宋 · 王纶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七、《宋陈忠肃言行录》卷二
敕: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朕尝谓言苟立矣,二者皆在焉。故左承议郎、右司员外郎、赠右谏议大夫、赠左通奉大夫陈瓘,所谓没而其言立者欤。昔孔子作《春秋》,贬诸侯,讨大夫,以奖王室。尔明此义,故其言知尊君。昔唐明皇罢张九龄,相李林甫,议者谓治乱自此分。尔用此说,故其言验于后。若此者,盖朕赐谥之意也。尔义有所激,身且不顾,况于家乎!内有所守,死且不惧,况少贬乎!若此者,盖有司定谥之旨也。噫!生而为英,死而为灵,朕意尔之精英尚凛凛乎如生,必能鉴此哉!可特赐谥忠肃。
按:乾隆《延平府志》卷三六,同治十二年重刊本。
张文献公像吴道子画(绢本上有「建中元年赠司徒制」,旁有中书省印宋孝宗赞云:「鹿入深宫花解愁,牛登高鼎餗停休。当时若听履霜语,岂到峨眉山尽头。噫!虽尝因奏荐而问公风度,蒙大难而遗使祭馐不就,噬脐礼意,曲江何似荆州!淳熙十三年三月己卯朔。」) 清 · 翁方纲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
去年谒祠看石本,不比画佛传朱繇。
今朝龛下礼铁像(铁像亦唐时写。),抠衣始上风度楼。
吴生真迹试借问,嘉靖甲辰孙岳收。
绢素虽黯黮,风神转超逸,精彩荧荧久逾出。
顾步郁纡度若闲,满目忧虞心未毕。
乾坤浩荡江海空,谁貌斯人意萧瑟。
裔孙受官诣阙时,选德殿赞题淳熙。
为说宫花鹿儿入,千载而下想噬脐。
司徒制,建中年,可惜蜀中中使致祭文不传。
徐会稽碑又芜没,摩挲贉轴翘苍烟(访徐浩撰公墓碑不得。)。
辨邪策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六、《圣宋文选全集》卷二○
奸臣之所以难明,以其善匿无形;而忠臣之所以多不遇,以其劲情直指,而不恤可疑之地也。故虽奸臣必材,材多而为患愈大;虽忠臣必有过,才或不备,而忠未尝忘也。是故知臣最难,御臣之难次之。欲人主之知臣,若指奸臣之形以示人主,朝廷之上,审按而考颐之,如揭水鉴以待来者,其能隐者几希。奸臣之形,人主不可以不察也。有细奸,有巨奸。才足以覆之,言足以发之,貌足以持之,气足以守之,聋上下听而偷禄取誉,主不能怒,众不能诘,卒之实利在己而害归于众,此巨奸者也。才不足以自覆,言不足以自发,貌不足以自持,气不足以自守,煦煦柔佞,偷容茍合而已耳,此细奸者也。奸之小大,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奸臣必内圆而外方,名是而实非,始顺而终悖,罄乎至诚而甚异于道。故有击断以为公,扃缴以为明,险健以为勇,悻讦以为通,巧谲以为智,骄忮以为介,儒懦以为仁,抑抗以为高,不言其所可言以为敦,不为其所可为以为慎,小信以为忠,此奸臣之积,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奸臣之与忠臣,固不相若,然而奸邪之所排陷,或外示相与而内实仇之,其所汲引,或外示乖离而阴为之左右。上欲绌贤者,则谮之以可排之状;上欲进已知,则开之以可用之名。其言深微,其事隐晦,使人君随己意以为祸福,而不知悟所以然者。唐高宗欲王武昭仪,褚遂良守先帝之命而争,高宗欲止,李绩知武后必得志于天下,曰:「此家事耳,何须问外人」?明皇欲相牛仙客,张九龄力谏,李林甫曰:「天子用人,何为不可」?由二臣奸言而唐室中坏,此邪正之论,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奸臣之始进,多以非其道。商鞅因嬖人以进于秦,段颖因宦者以进于汉,宇文融、皇甫镈因聚敛,王玙因妖妄,宗楚客因宫妾,郑注因药术,王叔文因棋以进于唐。非其道而进,其末无不为奸臣者,臣下之所以进,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夫天变者,成王之所以感悟,而《狼跋》之诗,周大夫之所以开周公也。而许史、恭显假日变以除周堪、张猛,武三思造摄提之应以进纪处纳,李逢吉、张权舆为非衣之谣以倾裴度,此奸臣之伪,人主不可以不察也。故人主善察奸臣之形,奸虽未去,亦蟠缩而不敢措其用。封伦佞于隋而直于唐,许恭宗忠谨于文皇而谗谄于高宗之时是也。《诗》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彼非鬼蜮,其情皆可以得之矣。人主诚留意于此,彼安得而逃哉?